发布时间: 2025-05-10
盆底磁刺激是一种神经肌肉刺激技术。早在1998年便推出了磁刺激技术,它是基于法拉第电磁感应定律,即时变磁场产生感应电流,使神经去极化,导致盆底肌肉收缩。磁刺激设备可以产生一个快速脉冲磁场,不同的脉冲频率、强度和串数等具有不同的临床疗效,其脉冲频率、强度和串数等均可以在设备上进行设置。盆底磁刺激可以刺激控制膀胱、尿道、阴道壁、直肠及盆底肌肉等的主要自主神经和躯体神经,刺激这些神经是调节盆底并随后控制盆腔器官的有效方法。盆底磁刺激具有操作简单、无创无痛、副作用小等优点,随着研究的深入,盆底磁刺激在临床上得到越来越多的应用,并取得令人满意的疗效。本文总结了盆底磁刺激的临床应用现状,为后续的临床治疗提供新的选择和方向。
一、盆底磁刺激的临床应用
1、尿失禁(UI)
国际尿失禁学会-国际泌尿妇科协会将UI定义为尿液经尿道不自主地流出,并分为3种主要类型:压力性尿失禁(SUI)、急迫性UI和混合UI。SUI是最常见的UI类型。有研究显示,中国女性UI的流行率为8.7%~69.8%,美国20岁及以上的女性UI总体流行率为61.8%,且越来越普遍,这与人口老龄化和肥胖流行率的上升有关。此外,怀孕和分娩也是其重要影响因素。目前UI的诊疗方法主要有生活方式干预、药物疗法、手术治疗及盆底肌训练相关康复治疗措施。尽管手术治疗方式已取得优异的临床疗效,但超过60%的患者不愿接受手术,近15%的患者因疾病复发而需要再手术,保守的方法仍然是治疗的首选。
Lim等通过随机双盲对照试验评估了应激性UI患者对盆底磁刺激的满意度,结果发现相较于假刺激组,真盆底磁刺激组的治疗满意度更高。其在另一项研究中用盆底磁刺激治疗了120例应激性UI患者,发现在2个月时,60例真盆底磁刺激 组中有45例(75.0%)治疗效果好,60例假盆底磁刺激组仅有13例(21.7%)有效果。Mikuš等用Kegel训练或盆底磁刺激对压力性UI女性进行为期8周的治疗,结果显示盆底磁刺激组8周后尿失禁问卷量表(ICIQ-UI-SF)总分从14分降低至8分,3个月随访降低至7.5分,且均在统计学意义上明显低于Kegel训练组,表明与Kegel训练相比,盆底磁刺激具有更优异的疗效。研究表明磁刺激刺激盆底肌肉反复收缩和放松,可以增加盆底肌肉的强度,提高耐力。此外,磁刺激还可以抑制排空膀胱的反射机制,增加膀胱容量并促进血液循环。
2、大便失禁(FI)
FI是指无意中固体或液体粪便的排出。FI可以影响所有年龄段的人,其成人的总体流行率为11%~15%,并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加,且由于FI报告不足,其真实流行率可能更高。在以往治疗方法中,肛门电刺激是治疗FI有效的非手术方法。但在实际治疗过程中,电刺激疗法需要患者脱掉衣服,插入肛门塞,给患者带来尴尬和不适,而体外盆底磁刺激兼顾了电刺激的有效性与患者体验的舒适性。Brusciano等用体外盆底磁刺激治疗30例患有FI的患者,所有患者接受8周共8次治疗。治疗后患者克利夫兰临床大便失禁评分和大便失禁生活质量问卷评分均较治疗前明显改善,表明体外盆底磁刺激是FI的有效治疗方法。盆底磁刺激能够使神经去极化引起肌肉活动的重复激活,从而增强肌肉力量和耐力,改变盆底肌肉群的活动,改善FI。
3、功能性便秘(FC)
4、盆腔器官脱垂(POP)
POP是由于退化、创伤等原因引起的盆底支持结构缺陷或损伤,导致盆腔器官下降进而造成相应的功能障碍,主要表现阴道口肿物脱出,可伴有排尿、排便和性功能障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该病确切的流行率很难确定,有研究显示,约50%的女性有解剖学意义上的POP,虽然有临床症状的POP的流行率大大低于50%,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和人口数量的增加,有学者预测到2050年,美国有症状的POP女性患病率将增加到46%。
POP的治疗主要包括手术治疗和盆底物理治疗。盆底磁刺激是最受欢迎的盆底物理治疗方法之一。吕小娟等用盆底磁刺激联合盆底肌锻炼对比单一盆底肌锻炼治疗产后POP的临床效果,结果单一盆底肌锻炼组的肌力改善有效率为16.7%,而盆底磁刺激联合盆底肌锻炼组的肌力改善有效率为80.0%,盆底磁刺激联合盆底肌锻炼组治疗后盆底肌Ⅰ类、Ⅱ类肌肌力及Ⅰ类肌纤维的耐力均较单一盆底肌锻炼组明显升高,表明盆底磁刺激对于产后早期的轻中度POP有明显的治疗作用,优于单一盆底肌锻炼。赖丽琨等用盆底磁刺激联合电刺激生物反馈治疗绝经后POP患者,治疗后,盆底磁刺激联合电刺激生物反馈治疗组患者的A1肌电max、A2腹压max、Ⅰ类肌纤维疲劳度、Ⅱ类肌纤维疲劳度、Ⅰ类肌纤维肌力评分、Ⅱ类肌纤维肌力评分均优于治疗前,且研究组的除Ⅱ类肌纤维疲劳度外,其他指标均优于电刺激生物反馈治疗组,表明盆底磁刺激联合电刺激生物反馈治疗绝经后POP患者可有效改善其盆底肌力,促进盆底支持组织的修复,疗效优于单纯电刺激生物反馈。盆底磁刺激利用强大的脉冲磁场使盆底神经去极化,神经冲动传导至神经肌肉接头处引起盆底肌肉收缩,从而增强盆底肌肉的力量和耐力,使盆底肌肉更加协调,增强盆底支持力,改善了器官脱垂的症状。
5、慢性前列腺炎/慢性盆腔疼痛综合征(CP/CPPS)
CP/CPPS是指由多种因素引起的,以盆腔区域疼痛或不适、下尿路症状为主的一组症候群,是泌尿男科常见疾病,占所有前列腺炎的90%以上,国外报告的前列腺炎患病率为2.0%~16.0%,国内报告6.0%~32.9%。目前CP/CPPS没有特异性治疗,可以选择抗生素、α受体阻滞剂、非甾体消炎药、抗抑郁药及抗焦虑药等,但效果不令人满意,有研究人员采用盆底磁刺激治疗CP/CPPS,取得了显著疗效。
2005年Rowe等首次采用盆底磁刺激治疗CP/CPPS患者,发现盆底磁刺激对排尿异常及疼痛症状均有一定改善作用。韩国学者Kim等用盆底磁刺激治疗对药物治疗无效的CP/CPPS患者,发现治疗前后疼痛得分为(11.8±3.7)分与(6.9±4.7)分,所有患者的疼痛评分在治疗后一直到治疗后24周都有统计学上的显著下降。陈鑫等研究观察盆底磁刺激联合骶神经根磁刺激治疗CP/CPPS的效果,结果发现盆底磁刺激联合骶神经根磁刺激治疗和单纯盆底磁刺激治疗均能有效缓解患者疼痛及排尿异常症状。研究表明,盆底磁刺激可以刺激盆底肌和前列腺平滑肌,促进盆底肌协调,使前列腺平滑肌松弛,进而改善患者排尿异常症状和疼痛。
6、膀胱过度活跃症(OAB)
OAB是一种以尿道—膀胱功能障碍为主要表现的女性泌尿系统疾病,以“尿急”为主要症状,伴尿频、夜尿增多,伴或不伴有急迫性。不同地区女性报告的发病率各不相同,中国约为6%,美国为16.9%,欧洲为16.6%,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流行率越来越高。目前OAB的临床治疗方法主要有行为疗法,抗毒蕈碱、β3肾上腺素受体激动剂等药物疗法及手术干预。但因行为疗法患者依从性低,药物疗法有口干、便秘和视力模糊等副作用,手术干预有较高风险,这些方法的治疗效果往往不令人满意,而盆底磁刺激为女性OAB患者提供了更多选择。
李嫜洁等用盆底磁刺激联合盆底肌训练治疗女性OAB,结果发现各个评价指标均明显优于单纯盆底肌训练组,表明盆底磁刺激联合盆底肌训练可以显著降低排尿频率、减轻尿急症状、提高膀胱容量,进而改善患者情绪,提高患者生活质量。王阳贇等评估了盆底磁刺激联合生物,反馈治疗女性OAB的临床疗效,治疗8周后临床总有效率达95.12%,膀胱过度活动症症状、膀胱状态患者感知度、泌尿生殖障碍量表简版、尿失禁影响问卷简版、尿失禁生活质量问卷评分在治疗后4周、8周均有显著改善,膀胱初始感觉时容量、强烈尿意时膀胱容量和尿垫重量在治疗后4周、8周均显著改善,表明磁刺激联合生物反馈治疗能有效缓解OAB症状和改善膀胱功能。研究表明盆底磁刺激能够调节神经去极化和控制肌肉收缩锻炼,抑制了膀胱排空反射,增加了膀胱容量,从而改善患者症状。
7、女性性功能障碍(FSD)
FSD是一个总的术语,在性唤起、性欲、性高潮和/或性交疼痛方面持续、反复出现问题,使患者感到痛苦,或使她们与伴侣的关系紧张,在医学上称为性功能障碍。在美国,约40%的女性有性功能障碍。FSD的治疗方案很少,一些干预措施对改善性功能障碍有益,并得到验证,如盆底磁刺激。
吴洁等采用盆底肌训练及盆底生物反馈治疗,对照组加用盆底假磁刺激治疗,观察组予盆底磁刺激治疗。疗程结束后观察组在手测肌力、表面肌电评估、性功能评分的好转情况明显优于对照组。此外,性功能障碍和性激素水平相关。有研究表明,盆底磁刺激联合盆底肌训练在修复经阴道分娩损伤的同时,能促进性激素释放,有利于改善性功能障碍。Lim等一项研究表明,盆底磁刺激可以改善女性压力性UI患者的性功能,因为在心理上,减少对UI的恐惧可能会增加性欲,使阴道润滑,改善性功能障碍。性高潮及性快感来自盆底肌的收缩,盆底磁刺激可直接刺激盆底深层及浅层神经、肌肉,提高其兴奋性,改善本体感觉和收缩力;改变盆底磁刺激的刺激参数也可以降低静息状态下的肌电值,缓解肌肉痉挛引起的性交痛,盆底磁刺激可以从生理和心理两个方面改善性功能障碍。
二、小结与展望
盆底磁刺激具有安全无创、方便快捷、疗效可靠等优点,但就目前而言,盆底磁刺激治疗仍处于研究开发阶段,临床并未大范围推广。较多研究观察了盆底磁刺激与其他治疗手段联合的治疗效果,单独盆底磁刺激治疗的数据较少,难以全面评价盆底磁刺激的作用。且已有的试验研究数据,缺少全面的不同治疗频率的疗效观察,尚不能确定针对某一疾病某一类型的最佳治疗方案。此外,大多数研究都是对患者盆底磁刺激治疗疗程后进行即刻的评估,缺乏长期回访,盆底磁刺激疗效的维持时间未知,甚至有些患者需长期周期性地接受盆底磁刺激治疗。
总而言之,盆底磁刺激是一种新的应用方法,为疾病治疗提供了新选择,但也有待更多的研究数据为临床治疗提供精确指导。
注文章出处:刘璠,郑鸿雁,倪敏.盆底磁刺激的临床应用研究进展.[J].中外医学研究.2023.21(36):175-179.